当前位置: 巴勒斯坦 > 巴勒斯坦经济 > 巴以矛盾的演变及伊朗的地缘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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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翻看中东地缘史,发现这片文章,疑似是天涯雄楼鄙视抢沙发的文章,很好的描述了巴以矛盾史,和中东盘根错节的地缘影响。我对个别段落进行了修改。
伊朗如果想在中东称霸的话,如何争取阿拉伯世界的支持是关键,而始终把矛头对准以色列,就是打开阿拉伯之门的钥匙了。事实上,任何一个想在阿拉伯世界有所作为的*治强人,都很清楚这一点。无论是埃及的纳赛尔,还是伊拉克的萨达姆。亦或那个在地缘上基础上,完全没有机会的狂人卡扎菲,都无一例外。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伊朗除了凭借什叶派的背景,与真主*结成紧密联盟以后,还需要在阿拉伯内部,寻找其他的反以力量,以壮大自己的声势。如果说谁和以色列有矛盾,就能成为伊朗的盟友的话,那么叙利亚肯定是跑不掉的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即使阿萨德*权没有什叶派背景的话,伊朗一定会乐于成为叙利亚的战略盟友的。不过叙、以之前虽然有戈兰高地,这个难以化解的地缘矛盾,却不是和以色列矛盾最深的。到底谁和以色列有更深的矛盾呢?答案似乎并不难猜。当然是那个至今无法获得独立国家地位的“巴勒斯坦国”了。
巴勒斯坦到底能不能称“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当初以色列人是接受阿、以分治方案,并正式宣布建国了的。而巴勒斯坦人和他们的阿拉伯兄弟根本就不承认这个方案是合理的,想的只是把以色列从地球上抹去。换句话说,巴勒斯坦人当时就根本没有考虑过,按照分治方案建国。至于以后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在以色列的强大攻势下,失去了土地的巴勒斯坦人,就根本不具备建国的条件了。一直到今天为止,虽然巴勒斯坦人曾经单方面宣布过建国,并得到大多数国家认可,但没有联合国合法席位,这个“国家”并不能成为真正意义的上国家。最多只能算是,以色列统治之下的一个“*权”罢了。
既然巴勒斯坦人至今没有放弃独立建国的梦想,那么他们当然也会成为包括伊朗在内的,试图依靠挑逗以色列,而争取阿拉伯世界民意的地区大国的争取对象了。不过在有野心的地区大国们,试图和巴勒斯坦人结盟时,他们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谁才是他们的结盟对象。对于大多数正常国家来说,这本身并不成为一个问题,谁在台上执*,自然就是沟通的对象了。当然,你如果无法和合法*府建立良好关系的话,也可以选择支持反对派。不过不管怎么说,你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和能够代表国家的*权,建立直接关系。换句话说,这个国家的地缘位置,战略价值才是最需要考虑的。
不过对于巴勒斯坦人来说,他们那完全被以色列所控制的“未来国土”,还没有机会显示出地缘价值来。能够吸引伊朗人的,主要是他们能给以色列人制造麻烦,并由此而间接帮助伊朗,扩大在阿拉伯世界的影响力。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点区别,他将直接影响到伊朗到底和谁合作。基本伊朗的诉求,谁是巴勒斯坦的合法*府,亦或谁更有可能执掌巴勒斯坦的*权并不重要。谁是麻烦制造者(针对以色列)才能吸引伊朗的目光。在我们的印象中,被以色列人逼迫的无处建国的巴勒斯坦人,应该都是伊朗或者反以势力的天然盟友,但事实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有派系,也都会依照立场的强硬与否,分化成左、中、右阵营的。在初期,阿拉伯国家万众一心,准备把以色列人赶下海时,可以说巴勒斯坦人无论分多少派系,绝大多数人还都是武装斗争的坚定支持者的,不过在埃及转向,反以的阿拉伯联盟瓦解后,巴勒斯坦人当中,也终于有人意识到,再梦想通过武装斗争,从以色列手中夺回“被占领土”,已经不现实了。准备依靠外交途径,通过和以色列谈判取得巴勒斯坦合法地位的想法,逐渐占据了上风。
代表巴勒斯坦人实现这个转变的,正是巴解组织的领导人,也是曾经最坚定的主战派——阿拉法特。第五次战争后被驱逐出黎巴嫩的现实,让这位巴解组织的领导人和整个巴解组织,开始认识到,武装斗争并不能为他们带来所需要的结果。这种认识,在已经被迫把总部迁到北非的突尼斯的巴解组织,总部又一次被以色列空*所轰炸后(年),变得更加深刻了。
在巴解组织从坚持武装斗争,到被迫面对现实,准备以谈判的方式争取“权力”的同时,犹太人当中对纯粹依靠*事打击,来压制巴勒斯坦人的想法也发生了动摇。现实的考虑是,以色列在经过几次中东战争之后,虽然把境内的巴勒斯坦人压缩到了西岸和加沙两部分,并且在进一步通过兴建犹太人定居点,蚕食这两块区域,但你很难再进一步,完全把这两块区域消化掉了。那些生活在这两地的巴勒斯坦人的去处,以及国际社会的压力,都让以色列必须思考,是不是要留块地给巴勒斯坦人“建国”了。与由鹰派转变为鸽派的阿拉法特一样,以色列方面主导巴、以和平进程的总统“拉宾”也曾经是战争当中的英雄。正是由于双方都对战争有着深刻的认识,才让他们明白,战争虽然是*治的延伸,但却不是解决问题的 手段。绝大多数时间,战争的实际作用,只是让大家在战后的谈判中,取得更多的筹码,而不是把对方完全消灭。从这点看,*事上完全占据优势的以色列,显然拥有更多的筹码。至于巴勒斯坦人,他们也早已放弃把以色列人赶下海的,不切实际的目标,而把在加沙和约旦河西岸建立“巴勒斯坦国”,作为谈判的目标了。
阿拉法特和巴解组织作出这样的转变,也实属无奈,因为时间是站在以色列人那边。完全控制了加沙和西岸的以色列人,正在一步步的蚕食这两块巴勒斯坦人 的土地。一旦这些渗透进来的定居点连成具备几何外形的片的话,那么巴勒斯坦国未来的空间,就只会更少了。
有鸽派就一定会有鹰派,以色列方面如此,巴勒斯坦人方面也如此。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时间似乎是站在以色列一边的,并没有必要跟巴勒斯坦人践行“土地换和平”的原则。而持这种观点的犹太极端分子,甚至在年刺杀了两年前,刚刚与巴解组织签订和平协议的总统“拉宾”。在这份被称之为“奥斯陆协议”的标志性文件中,双方互相承认了对方的存在,巴勒斯坦人则被允许在西岸及加沙地带进行有限自治。当然,从协议内容来看,这份协议并不能让双方,尤其是谋求建国的巴勒斯坦人满意。不过谁都承认,这是一个好开始。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有这样一个开始,在以色列方面的强硬派开始反弹时,巴勒斯坦人这边的强硬派也同样有抢班夺权的迹象。
一个组织内部分成不同派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过巴勒斯坦的情况比较特殊,被以色列完全分割成二块的“国土”,让这种*治之争更加有机会,带上强裂的地缘分裂色彩,比较“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两块巴勒斯坦“国土”,西岸显然是核心区。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西岸的面积更大,更是因为耶路撒冷在此。因此最终获取回到巴勒斯坦开启和平进程的巴解组织,也将*治中心设立在了西岸。说到这里,我们需要对“巴解组织”做一个说明。这个年,由阿拉伯国家以及巴勒斯坦人*治代表,在耶路撒冷成立的组织,基本可以视为“巴勒斯坦国”的*府。当然,它和真正的“*府”还是有区别的,原因就在于,无论巴勒斯坦人,是以在包括以色列在内的,巴勒斯坦地区全境建国,还是象现在这样退而求其次的,谋求在西岸和加沙地带建国,他们的国土都是在以色列的侵略之下的。也正因为如此,代表巴勒斯坦人行使*治权力的组织,名称中才会有“解放”二字。
虽然巴解组织,是巴勒斯坦的合法代表,已经是国际共识了,但不可避免的是,这种处在进行时当中的,带有流亡*府性质的组织,本身就很难做到权力集中,其内部会存在许多渊源不同,*治诉求不同的派别。而最终决定谁能够执掌巴解大权的,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就是谁拥有的武装力量最强。在这当中,成立于年的“法塔赫”(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算是巴解组织的主流派别。当巴解组织将与以色列的武装斗争作为活动主线时,法塔赫和其他派系一样,带有浓烈的*事色彩。大家在新闻当中看到这个标签时,通常都更容易感觉,它是一个*事组织。而当巴解组织与以色列开启和平谈判进程以后,法塔赫也就开始显现它的*治属性,并以**的形式,开始主导巴勒斯坦的*务了。这种“枪杆子里面出*权”的演化过程,在地球的各个角度都在上演。好像黎巴嫩真主*,一开始作为一个反以的武装组织的面目出现,现在也开始作为一个合法的**组织,试着参与黎巴嫩的*务活?动了。
说到巴解组织和法塔赫,就不能不提到“阿拉法特”了,这个一直披着双色头巾的巴勒斯坦人,曾经数十年如一日的出现在国际新闻当中,直到年他去世为止。作为法塔赫的创始人之一,阿拉法特也正是因为拥有了这支巴解组织内,力量最强的武装力量,才能够一直以巴解组织的 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过,在阿拉法特代表巴解组织与以色列开启和谈之后,法塔赫在巴解组织的核心地位也开始出现动摇了。既然是和谈,就意味着双方都要作出妥协。对于以色列人来说,承认巴勒斯坦人自治,并在今后拥有独立建国的可能,算是在“以土地换和平”;对于巴勒斯坦人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即使不极端的要求把犹太人尽数赶走,按照年阿、犹分治方案建国,也算是于法有据的(仅此而已)。
如果巴、以的地缘关系,是那么容易切割的话,和平还是有机会降临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的。只不过,任何一个看过地图的人,应该都不会相信,巴、以之间如果照现有的格局建立两个国家,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因此,在和平进程开启后,双方依旧摩擦不断。以色列方面,认为对巴勒斯坦人让步过多的意见逐渐占据了上风;而巴勒斯坦方面,认为阿拉法特的和谈,不仅明确放弃了巴勒斯坦人可能争取的合法权力,把国土局限在两块根本无法立国的土地上。更是在巴勒斯坦建国的问题上,没有实质进展。因为以色列人虽然给予了巴勒斯坦人一定自治权,但去并没有认为巴勒斯坦是一个国家。
在*治成熟的以色列,鹰派们可以通过*治制度,挟民意组建强硬*府,并调整巴以和谈进程。而内部结构还处在磨合当中的巴解组织,内部冲突的解决方案就没那么和谐了。既然阿拉法特和法塔赫,当初能够凭借 的反以武装的面目,执掌巴解大权,那么其他派别也同样可以通过和以色列人的战斗,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进而窥伺巴解组织的主控权。
最终成为法塔赫挑战者的派别就是“哈马斯”,与法塔赫世俗化*治组织的形象不同,全称为“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的哈马斯,带有浓郁宗教色彩。象类似哈马斯这种,带有原教旨主义色彩的组织,在中东可以说比比皆是。当穆斯林对于以世俗*权形式对抗西方世界的入侵,不再抱有希望时,把希望寄托在宗教上,并试图用宗教的力量来反抗异教徒的入侵,就会成为很自然的选择。毕竟,伊斯兰教*教合一的形式,在历史上曾经让伊斯兰世界迅速扩张,并抵御甚至反攻过西方基督教世界。这一点,在阿拉伯国家中, 一个有机会以世俗*权之力,反抗西方入侵的*权——萨达姆*权崩溃后,显得更为明显。在此之后,活跃着的反以、反西方力量,无不带有浓郁的原教旨主义色彩(也包括 以国家形式,对抗美、以的伊朗)。
哈马斯的创立时间,正是在巴解组织被第五次中东战争,逼出黎巴嫩之后。战略上在周边再也看不到强力支撑的巴勒斯坦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发动起义了,而宗教在这时候,就成为了凝聚巴勒斯坦人的核心力量。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年哈马斯创立,并在幕后推动巴被占领土上的 次大起义。这次没有外部武装力量直接介入的巴勒斯坦人的武装反抗,从战略上来看,是没有任何机会的。不过,却也足以对以色列制造压力。毕竟,这个算是生活在以色列包围之中的巴勒斯坦人乱起来,对以色列的安全影响并不亚于周边国家的*事威胁。而这,也对年正式开启的和平进程,起到了推动作用。
尽管阿拉法特和法塔赫,始终作为巴勒斯坦的合法代表主导巴、以和平进程,并回到了约旦河西岸,但和黎巴嫩真主*一样,哈马斯也通过领导武装斗争,在巴勒斯坦人当中获得了很高的民意。这一点,和黎巴嫩真主*的成长过程是一样的。而在对自己存在价值的认识上,哈马斯也和黎巴嫩真主*一样,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存在,并拥有支持度,是因为自己能够一直代表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以及它背后的美国)一直战斗。一旦它不再战斗下去了,也就失去了价值,更不可能从合法*府中平分权力了。
正因为如此,巴勒斯坦和黎巴嫩一样,出现了*治上的分裂。代表中央合法*府的法塔赫(以及其他愿意和谈的派别)、黎巴嫩*府,愿意和以色列和平共处,并在此基础上解决双方的矛盾;而代表阿拉伯人当中的反抗力量的真主*和哈马斯,则成为了对内和中央*权分庭抗礼,对外不时对以色列发动武装挑衅的“极端组织”。由于大家在生存方式上如此的相似,哈马斯和真主*之间不结成战略同盟,倒会让人感到奇怪。而出于在阿拉伯世界中,树立威信的原因,伊朗当然也不会放过哈马斯这个棋子了。
任何一个想和中央*府对抗的组织,都必须有一块地缘上相对独立的根据之地。黎巴嫩真主*的根基之地,就是那块被巴解组织、以色列交替控制过的黎南山区了。相比黎巴嫩,巴勒斯坦在内部结构上,更具有分裂的潜质。因为加沙和约旦河西岸,本身就是被以色列分割的,两块独立的地理单元。在以法塔赫为首的主和派,占据核心板块“约旦河西岸”后,土地面积更小,人口密度更大的加沙地带,则成为了哈马斯重点经营的根据地。
当巴解组织和以色列达成初步和解,并成立自治*府之后,下一步就是进行正常的*府运作了。一个合法的*府运作,除了在所辖土地上,建立各级*治机构以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将之前分属各派的武装力量,合并成为统一受中央*府领导的*队。这个进程,在内战之后的黎巴嫩就已经开启过了。只是相比黎巴嫩真主*,哈马斯战斗下的理由显得更为充分,加沙地带相比黎南山区,也要更为独立。黎巴嫩*府收不了真主*的枪,巴解组织也同样收不了哈马斯的枪。在经过一系列内部博弈,甚至武装冲突后。试图在加沙地带收权的法塔赫被赶出了加沙地带。巴勒斯坦的内部派系之争,正式演变成了,带有地缘分裂色彩的博弈了。
事实上,由于加沙和约旦河西岸的分裂状态,即使没有原教旨色彩浓厚的哈马斯,占据加沙地带。也会有其他形态的*治力量,以此为基地不接受约旦河西岸的管束的。换句话说,除非两地地缘力量对比悬殊,否则这种地理上的分裂,导致*治上的分裂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说,无论有没有哈马斯,客观上都不应该看好,巴勒斯坦能以加沙和约旦河西岸为国土,建立一个“正常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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