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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在网上读一网友的灾变论,说中国人被两千多年连绵反复的天灾人祸折腾狠了,形成一种独特的灾民理性——活着,蛮不讲理,不顾一切的活着,是国人的 价值观和行为准则。
那时觉得他的观点比我还偏激,但多年过去,经历多了,看的东西也多了,觉得他这个理论真有几分道理。
美国华裔作家张纯如因《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一书获名,然而,随着南京大屠杀研究的深入,她的困惑也越来越深, 竟以 结束生命。
前,她与身边亲友说:
“在访问南京大屠杀的时候,我发现不仅仅是日本人的问题,还有中国人的奴性,中国人有一种极其恶歹的心理,在世界民族中也罕见!从来没有一种人,因为不同的主子,可以作践自己的同类,到了极其残忍的地步,我原本想拿大刀砍向*子,可是发现需要砍的,还有自己的同胞。”
是哦,她的书中,有这样一段——
南京大屠杀时,日本人抓住国*后,进行甄别,在押的上万人中潜有换了兵装的师长团长。
日本人喝道:“谁是当官的?站出来!”顿时众人的手齐指向那些师长团长们。
但结局却无异,指人者与被指者统统被枪杀。
日本人可恨,但咱们这样的国民性,难道不应该恨么?
02
近百年过去,太平时代,这样的事情换了另一种方式。
一农村的老农问毕淑敏:“我们在庄稼和菜叶上,用了那么多化肥和农药,眼看着活蹦乱跳的虫子眨眼间就扑啦啦死了一地,可你们城里人一年到头吃的就是这种粮食和菜,怎么到如今还没有被药死呢?”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道:“是啊,是这样。你看蟑螂,你看老鼠,不是一直被各种药饵*杀吗?绝了吗?没有!越杀越多。城里人也跟它们似的,*不死的。”
毕淑敏说:我拿捏不准自己作为城里人,在农药和化肥的围攻浸淫中,至今还活着,是该自豪还是该悲哀呢?……我望着他善良而沧桑的脸,心中满是惘然。
最精彩的是,分手的时候,老农很开心地告诉毕淑敏,他的一双孙儿女,都考上了大学,以后也要成为城里人了。
这样的黑色幽默,我实在笑不出来。
只想起王朔一段话:圈里的蠢猪,只顾自己埋头吃喝,倒霉赶到自己头上,扯着嗓子玩命嚎叫,两瓢泔水泼过去,丫继续埋头吃喝,幸福的哼哼。
原谅我没有体谅老农的难处,引用这句刻薄的话,因为话糟理不臊,王朔描述的人,现在实在太多太多,都是面目可憎的劣根性。
03
读过四个人说的故事:
“我是个医生。去年一家医疗器械厂来推广他们生产的心脏支架,回扣很高,我看了看,质量好像没什么问题,就用了。没想到丫给的居然是伪劣产品,才用了一例就出医疗事故了。”
“我是个法官。医院出了医疗事故,来找了我好几次,看在多年情分上,我睁一眼闭一眼,在判决时没让他们担什么责任。”
“我是个重点中学的校长。每次开学时来报名的家长都打破头,这学期好不容易都定好了,一个法官的女儿又来加塞,这很难办。也真巧,偏偏有个学生上课辱骂老师,我们从重处理,把他开除了,这才倒出一个名额来给她。”
“我是个农民,去年拿出所有积蓄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却被伪劣支架给坑了,医院没赔什么钱,家里就快弹尽粮绝了。之前满心指望孩子能有点出息,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却让学校开除回来了。我已经没有劳动能力,就干脆让他弃学在家侍弄大棚。这几天出菜花,他去喷杀虫剂。没想到这倒霉孩子不认识农药,居然稀里糊涂拿错了,还超量喷了上去。结果好些人吃了以后农药中*,听说有医生,有法官,有校长……”
你看,多么熟悉的场景,一环又一环,套来套去, 都套到自己头上了。
这是一种互害生态链,无论你是什么人,都无法逃脱。
也许每个人都是无意识地成了社会黑暗链条中的一环。
互害式生活,让人极其困惑。
李松著的《中国社会病》一书,将社会病、互害型生活的成因,界定为民生欠账太多、相应的制度改革停滞不前。
但至今无解。
04
时寒冰说,有一次,我向一位德国记者请教了一个问题:“中国在国际上那么隐忍退让,甚至以大慈善家的豪气用巨资援助他国,为何国际上还不断提及中国威胁论?”
这位德国记者反问了一句话:“一个敢卖给自己同胞有*食品的民族,一个不惜以残害自己同胞来追逐金钱的民族,一个不懂得爱自己同胞的国家,底线在哪里?什么事不敢做?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可怕吗?”
只能说是环境造成的。
过去的20年,在权力和资本的结合下,社会欠缺干净的往上流动的渠道,阶层多呈现固化,很多人都觉得,别人是站在和谐的列车上挥手,而自己则在站台上空望着。
社会充满潜规则,在潜规则之下,人的尊严受到的 最重。
于是价值取向、行为模式的畸变,各种突破底线的手段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从理解的角度看,人多是卑微的,当个体无力扭转现状时,唯有屈从。
这并非骨子里的自私,而是骨子里的无奈。
或许在内心,他们也曾为自己的自私与道德标准而矛盾着、挣扎着。
但急功近利,缺乏对未来的远见,不顾一切的活着,让人困惑也无语。
世上一望无烟火,惟见哀鸿向北飞。
北美的北。
环境的恶劣,制度的缺陷,有钱人多移民了,早发早移,留下的继续互害。
鲁迅致力于国民性批判,不可谓不痛。然而大半世纪过去了,看了上面那些故事,你觉得现状改观多少?
必须承认,这几年物质生活好了,国人越来越文明了,法治也在路上,市场也逐渐有了自我纠错能力。
希望是存在的。
但多数人却活得越来越焦虑,充满迷茫,充满郁闷。
这个时代,人们都太焦虑,也普遍缺乏安全感。
不顾一切活着的,依然大有人在。
此刻,我莫名其妙地想起周作人说过的:
“积多年的思索经验,从学理说来人的前途显有光明,而从史事看来中国的前途还是黑暗未了。”
总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
往期文章:
在老鸨的眼里,世人都是出来卖的
余远环: 媒体人,前南方都市报评论部高级编辑、社论编辑,南方都市报、羊城晚报专栏作者,著有随笔集《一个人的常识》、《冷落文字》。
注:苹果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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