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读完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兹的《爱与黑暗的故事》,这是我除读关于大屠杀之外的 本犹太人作家描写以色列的书。曾经关于犹太民族的了解,仅仅是从二战中纳粹对犹太的灭绝事件知道的。听过看过读过很多关于纳粹残害犹太人的事,但这个民族对于我依然是很遥远的,我十分惭愧自己直到去年才知道以色列的建国史,才知道这就是犹太民族在二战后建立的国家。虽然以前读过一些关于犹太民族被大屠杀的书,比如英国作家劳伦斯·里斯写的《奥斯维辛——一部历史》和美国作家埃利·维塞尔写的《夜》,我也在之后去了解犹太人的历史,但只是十分浅层的了解,在维基百科上匆匆浏览便结束,就像一直被搁置在书架上的厚厚的《耶路撒冷三千年》一样,迟迟不敢打开,怕自己消化不了它复杂的历史。《爱与黑暗的故事》是作家阿摩司·奥兹的自传体长篇小说,因此读起来相对而言是轻松的,除了前半部分的人名搞得人头昏,后半部分逐渐清晰了犹太历史。阿摩司·奥兹并没有写下所有关于犹太的历史,他只写他此生经历的,听到的和看到的,那是犹太历史中的一小部分,但他见证了以色列的建国史。在去年我读了美国作家爱德华·W·萨义德的《 的天空之后》,他其实巴勒斯坦裔美籍作家,因此这本书也是我 次了解到巴勒斯坦这个国家。记得当时在便利贴上写下三个问题——什么是犹太复国运动?为什么要英国来安排犹太人在哪个地方建国,为何不是在英国复国?这其中是否考虑到巴勒斯坦人的命运?关于 个问题,我到现在查了好几遍维基百科,也是模模糊糊的,只是觉得犹太人一直都是被人赶来赶去的状态,他们在世界各地漂流又被驱赶,再又迁移,好像从来不曾真的有家有国,直到年。关于第二个问题,现在看来是幼稚的,因为巴勒斯坦是犹太人曾经的故土,是曾罗马帝国对他们的镇压导致大流散,所以在之后又被欧洲驱赶及大屠杀的迫害下,他们又逐渐重返故土。英国的插手是它在巴勒斯坦的托管,更是西方强权国家的*治手段,它们总是有决定别人命运的权利。关于第三个问题,无论是在巴勒斯坦裔作家笔下的《 的天空之后》还是以色列作家埃阿摩司·奥兹笔下的《爱与黑暗的故事》,都能够发现那些至今都是巴勒斯坦难民的人的命运从来没被考虑到,他们只是这场土地争夺战中的牺牲品。在读完《爱与黑暗的故事》后,我依然没完全理清犹太复国运动,但更加清楚世界强国对于弱国的*治干预是如何的随心所欲,无论是以色列还是巴勒斯坦不过都是强国操控之下的棋子。我同情于犹太民族的流亡,他们曾被大量的残忍杀害。但我也同情他们在拥有自己的国家后导致七十多万的巴勒斯坦人成为难民,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就像阿摩司·奥兹不明白犹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他们这个民族的命运要这样的曲折。他在书中写道,“恐惧降临到每个犹太家庭,那恐惧几乎从来没有被谈起过,但它无意地深入到我们的体内,像*药一滴一滴地侵入,使我们毛骨悚然;也许我们真的不够干净,也许我们闹闹哄哄,强迫别人,太精明,追逐金钱。也许我们的行为真的不得体。最怕的就是我们可能给非犹太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们会大光其火,反过来向我们做些想都不敢想的可怕事情。千百遍向每个犹太孩子脑袋里灌输,对他们要行为规范,彬彬有礼,即使他们举止粗鲁,醉醺醺的,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要冒犯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和非犹太人争论,喋喋不休,不能惹他们发火,不能高昂着头,和他们讲话时语气要轻,面带微笑,这样他们就不会嫌我们乱了,总是要用准确典雅的波兰语和他们讲话,这样他们就不会说我们污损了他们的语言,但是千万别把波兰语讲得太艰深,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我们怀有提高地位的野心,我们不能给他们制造任何借口指责我们贪婪成性,但愿不要这样,说我们的裙子脏了。总之,我们需要费尽心机留下好印象,任何孩子都不能破坏这一印象,因为就连某个孩子头发不干净,比如长了虱子,也会损害整个犹太民族的声誉。他们无法忍受我们,所以要是再制造出其他让他们受不了的理由,就更加天理难容了。”到底是什么使他们一定要活的这样小心翼翼。他对自我民族的遭遇也让他从心底生出对于巴勒斯坦的同情,因为普通老百姓亦是不明白其中发生的一切。他看到——“在那年月,年轻国家中的一切似乎均为战争捐躯者、为英雄主义、为平等、为非法移民、为实现犹太复国注意梦想而命名。以色列人为所取得的胜利而自豪,确定自己事业的正义性,具有道德优越感。人们没有特别在意成千上万巴勒斯坦难民和临时难民营里那些无家可归者的命运,许多人流离失所,许多人被以**府的城镇与乡村驱逐出去。”我不知道阿摩司·奥兹对于自己的身份认同上是否有一种愧疚感,因为他的身份建立多少是在剥夺他人身份之上产生的。就像没有一场战争是 正义的一样,因为都有无辜人的被 、被牺牲。甚至有时候高举为正义而战的人,也会在某日突然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好像没有完美结局,这个世界就是在强者永远不断地消灭弱者中运行的。就像书中写道——“要是我们有朝一日从他们手里夺取更多,既然我们已经拥有,那就是极大的犯罪。” 为正义而战的以色列也不再正义,我不知道在将来是否还有人会记得他们曾遭受的大屠杀 ,因为有一天同情会被消耗。在《 的天空之后》中有一段就是这样描述的,“人们总是在以色列和犹太人被屠杀之间建立起联系,一方应当如何成为另一方的赔偿。我要说的是,一个时代之后,犹太人遭遇的大屠杀正在把我们变成受害者,不过并没有像发生在犹太人身上那样可怕的巨大规模和应受天谴的恐怖。”在二战之后,联合国将巴勒斯坦56%的土地划分给以色列建国,这在我看来是他们在还二战中大屠杀的债,但是实际上那些曾真正犯下罪行的国家并没有在承担责任,替他们还债的实际上是巴勒斯坦这片土地上的人。同样以色列也没有得到一个真诚的道歉,因为之后的阿以战争又让他们失去了那么多。“在个体与民族的生存中,最为恶劣的冲突常发生在那些受迫害者之间。受迫害者与受压迫者会联合起来,团结一致,结成铁壁铜墙,反抗无情的压迫者,不过是种多愁善感满怀期待的知心妄想。在现实生活中,遭到同一父亲虐待的两个儿子未必能同舟共济,让共同的命运把他们密切地联系在一起,他们不是把对方视为同命相连的火伴,而是把对方视为压迫化身。或许,这就是近百年的阿犹冲突。欧洲用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剥削和镇压等手段 、羞辱、压迫阿拉伯人,也是同一个欧洲,欺压和迫害犹太人,最终听任甚至帮助德国人将犹太人从欧洲大陆的各个角落连根拔除。但是当阿拉伯人观察我们时,他们看到的不是一群近乎歇斯底里的幸存者,而是欧洲的又一新产物,拥有欧式殖民主义、 科技和剥削制度,此次披着犹太复国主义外衣,巧妙地回到中东——再次进行剥削、驱逐和压迫。而我们在观察他们时,看到的也不是休戚与共的受害者,共患难的弟兄,而是制造大屠杀的哥萨克,嗜血成性的反犹主义者,伪装起来的纳粹,仿佛欧洲迫害我们的人在以色列土地上再度出现,头戴阿拉伯头巾,蓄着胡子,可他们依旧时以前屠杀我们的人,只想掐断犹太人的喉管取乐。”阿摩司·奥兹的父亲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财富是种罪恶,贫穷是种惩罚,但是上帝显然不愿意把罪与罚联系在一起。一个人犯罪,另一个人遭受惩罚。世界就是这样组成的”我把它理解为国家的强大和弱小,一个国家犯罪,另一个国家遭受惩罚。这就是我对我生活的这个世界的理解。徐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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