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

艾曼middot奥德赫耶路撒冷的巴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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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之种:巴勒斯坦裔在以色列

本文原载于TheNewYorker

编译/曾少MYShelby杨雪

译读:T-Read

译读纽约客:TreadNY

对于圣人,人们总是要求他闪耀着圣洁的光辉,有着许多神迹。但是对一个*治圣人,那就要求他个人对于审讯室的无比熟悉了。作为生活在以色列的巴勒斯坦裔居民最重要的领导人,艾曼?奥德赫(AymanOdeh)明显已经深入研读过马丁·路德·金这种*治圣人需要到达何种层次。他也大方把自己与其相提并论,至少他们有着共同的追求。以色列国家安全机构-辛贝特 次逮捕审讯他时正值巴勒斯坦起义的高峰期,那时他还只是众多暴乱者中一个戴头巾的少年。而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议员,当人们日日生活在恐怖袭击和宗教冲突中,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宣扬着阿拉伯人与犹太人共存的希望。

奥德赫在地中海边的海法长大,这是一座犹太人与阿拉伯人共居的城市。去年三月,在以色列*坛经历出人意料的变动之时,41岁的他突然从不起眼的地方冒出来。以色列有一些小*派,代表着生活在以色列位数不多的阿拉伯裔人口(在以色列多万的总人口中阿拉伯人约占万)。在右翼**主导出台新选举法以限制阿拉伯裔人口在以色列议会中的席位后,这些*派忽视了彼此间意识形态的差异,组建了一个名为“共同名单”(JointList)的*治联盟。在竞选活动的 一周,面对依旧落后的局面,总理内塔尼亚胡在选举日当天拉响部落主义警报,说阿拉伯人“正在成群浮现”,以刺激自己所在的利库德集团。拜总理危言耸听所赐,右翼**刚好赢得足够的选票以组建*府。但是奥德赫领导的共同名单也取得了巨大胜利——他们成为了议会中仅次于利库德集团和温和派的犹太国复兴联盟的第三大*治团体。

奥德赫的演说总是过于柔和、缺乏活力。身材矮胖的他文质彬彬,总是急于得到别人的认可和喜爱,就算在议会里面遭到冒犯或者轻视时(这经常发生,单是我就见过几次了),他也只是轻轻地皱着眉让步,就像肚子不舒服一样。有一天早晨,我们同时抵达位于耶路撒冷的国会大厦。奥德赫指着墙上几位以色列开国功勋的肖像:戴维?本-古里安,哈伊姆?魏茨曼和果尔达?梅厄。以色列75%的人口都是犹太人,对于这部分人来说,这几位就像华盛顿,塞缪尔?亚当斯以及林肯之于美国人一样备受尊崇。

奥德赫和我说:“当我 次在这里看到这些照片时,我感觉都要窒息了。”他说,这些人都是巴勒斯坦浩劫日(译者注:年5月15日以色列独立后,巴勒斯坦人被犹太人赶出家园,是以5月15日为巴勒斯坦人的浩劫日)的幕后主使,那场“大灾难”让巴勒斯坦人变成了战败者,许多人被迫背井离乡。到年,巴勒斯坦人拒绝联合国提出的阿拉伯人与犹太人各自建国的分治方案,联合埃及、叙利亚和约旦*队对新成立的以色列国宣战。巴勒斯坦战败之后,约70万巴勒斯坦人不得不主动背井离乡或被驱逐出境。一些现代历史学家将这个时期称为种族清理。奥德赫的家族当时已经在海法附近的卡梅尔山居住了年之久,他们得以留在了故土。作为共同名单的 ,奥德赫在国会 天的工作结束之后,他打电话给他的父母:“我到底来这里干嘛?”

奥德赫的父亲是一位建筑工人。在父母的抚养下,他从小听着阿拉伯诗歌和乌姆?库勒苏姆(译者注:UmmKulthum,埃及女歌手,音乐家和演员,阿拉伯世界最知名的歌手之一,专辑畅销至今)的歌长大的,*治动荡之下家国失落,因此这是父母能给奥德赫仅有的文化遗产。奥德赫的家庭是典型的世俗化穆斯林家庭。他在基督学校接受教育,因为那是当地 的学校。而且,他的希伯来语与阿拉伯语一样流利。

年的一天,13岁的奥德赫在早晨5点偷溜出家,乘巴士前往下加利利区的萨赫宁镇参加游行示威。当时是巴勒斯坦人 次发起起义,他们在加沙、西岸和以色列其他的阿拉伯城镇组织了运动。那一天正是3月30日,是巴勒斯坦人为了纪念在年的一系列抗议以色列大规模征收巴勒斯坦土地的活动中,被以色列士兵屠杀的6名阿拉伯人而设立的国土日。在萨赫宁,奥德赫听到了来自拿撒勒的 诗人、*治家TawfiqZiad的演讲。同时成千上万的人聚集起来为了平等的权利和在被侵占的家园获取立足之地而呼喊的场景也深深触动了他。奥德赫说,“那是刻骨铭心的一刻。”

艾曼回家的那个晚上,一向儒雅、从来没有打过他的父亲挥舞着手中的皮带,愤怒地询问他“你去哪了!?”

奥德赫表示:“接下去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我完全认同这种抗争。”在一次学生集会上,他站起来背诵了阿拉伯德鲁兹派诗人Samihal-Qasim的诗歌。“诗歌的大意是侵略者 我们的程度越深,侵占结束的越快。”

两天之后,奥德赫就被辛贝特“请”去接受调查,当时他还只有16岁。奥德赫表示:“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辛贝特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可怕的事物,这个名字我们平时根本不敢公开谈论。当我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近乎崩溃,试着去安慰我,又忍不住对我怒吼‘你到底做了什么!’而我当时既害怕又感到骄傲,因为如果辛贝特都来了,那意味着我是一个认真的‘爱国者’。”为了证明这一点,奥德赫带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国家!”“因为那个,我被揍了一顿。”他回忆说,因为在当时只有部分极左的*派在呼吁“为两个种族的人民,建立两个国家。”

在辛贝特位于海法的办公室中,奥德赫接受了两个审讯者的提问。辛贝特已经收集了大量关于他的资料文件。奥德赫说:“他们几乎知道我所有的事。他们说我是在跟以色列对着干。我父亲获准陪同我一起,他当时只是不断重复‘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我保证会好好看管他。’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允许我和父亲离开,但是离开之前他们说‘我们会再找你的。’我父亲被吓坏了,当时我们开车回家,他开了不到一百米就把车给撞了。”

“辛贝特一共审讯了我三次。尽管他们从未在肉体上折磨我,但是他们成功做到了两件事: ,我开始远离我的朋友们,从审讯之后我变得比以前孤僻多了。第二,我开始意识到无论我去哪儿,总有他们的人在看着我。有时候我在汽车站看到一些戴着墨镜的人,都会把他们当成辛贝特的探员。”

作为以色列议会的新成员之一,奥德赫进行了“首次发言”。在发言中,他不仅跟议员们叙述了他理想中,阿拉伯人在以色列国土上应该享有的公民权利和平等,同时还跟他们讲述了自己的过往。众多议员中就有当年审讯过他的辛贝特前领导人YaakovPeri。当奥德赫走过大厅时,他拦下奥德赫,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真是一个勇士。”

以色列有许多情报和安全部门前领导人,他们曾在内塔尼亚胡的*府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Peri也是其中一员。他说:“我们对视,我感到十分吃惊,和我想象得不一样。我之前认为奥德赫的当选是以色列现代民主*治中的奇迹,不过艾曼大概不这么想。”

确实,在以色列议会中做一个巴勒斯坦人甚至比在美国国会中加入黑人民权小组还要复杂得多。正如巴勒斯坦人几乎从不服兵役,巴勒斯坦议员从不会任职于国防、情报、外交或负责“吸收”犹太移民等事务的部门。这种默认的机制下隐藏的是一种相互的不信任。很多犹太人质疑巴勒斯坦人对于国家的忠心,他们觉得以色列之外的阿拉伯世界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压迫和苦楚,这样一比,在以色列的阿拉伯人应该知足常乐了。而巴勒斯坦人则指出他们在国内处处受歧视,许多右翼人士对民主价值观的支持越来越少,尤其是那些犹太人定居点中权势日盛的宗教民族主义者。共同名单内部在意识形态上就一个关键的问题存在分歧——奥德赫所在的哈达须*(Hadash)支持巴以分治,更为激进的巴拉德*(Balad)则强调只能有一个国家。共同名单中还有一个开明的小型穆斯林**Ra’am。不过他们都是反对犹太复国主义的。

巴拉德*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由信奉马克思主义的巴勒斯坦人阿兹米?比沙拉(AzmiBishara)成立。他越来越左,对手常指责他偏袒以色列的外敌。年,他出逃卡塔尔。现在巴拉德*中最重要的领导人是时常被右翼人士称为“卖国贼”的哈尼恩?左阿比(HaneenZoabi),因为她参与了一系列反国家的抗议活动,包括5年前为了突破加沙封锁带的马尔马拉号事件(译者注:年5月31日,以色列海*突袭试图驶入加沙沿海地带的土耳其籍国际人道主义救援船只“马维?马尔马拉”号,造成八名土耳其籍人死亡,引发了两国之间的紧张外交局势)。在她看来伊朗核问题远不及以色列在中东的核霸权危害大。而当提到那些绑架以色列人的巴勒斯坦人时,她否认他们是恐怖分子,反而辩称:“为了改变,他们别无选择。”

奥德赫是哈达须*的领导人,该*派起源于之前的以色列共产*。它本身就有犹太裔的支持者。哈达须*在议会中的五名议员就有一位是是犹太人,叫DovKhenin。奥德赫冒着失去部分国内外巴勒斯坦人支持的风险,坚持非暴力的抗争。他表示在第二次巴勒斯坦人起义中的 式炸弹袭击是一种“灾难”。我们由此不难感受到共同名单内部意识形态的分歧。左阿比和其它人并不看好奥德赫的主张。他们认为在这个一向由右翼**领导的国家中,妥协是毫无用处的,毕竟以色列中最成功的*治运动就是巴勒斯坦人得以驻扎在约旦河西岸。

一天早上左阿比在议会中和我说:“我觉得艾曼一定会失望的。他每天在这里都会感到格格不入。试想一下,你工作的地方完全不认同你的身份和历史,身边的种种信号都告诉你,你是一个局外人而不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但与此同时,你又确实是你家乡的一员,你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这真是太荒谬了。你是这个国家历史和地理的一部分,但是你的存在在他们眼中又这么不合常理。”

经历了三四次辛贝特的审讯之后,奥德赫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之中。他说:“我好像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们家在罗马尼亚有一些非常好的朋友,“也许你应该去那边学习一段时间,重拾你的笑容。”

年到年,奥德赫在罗马尼亚克拉约瓦大学学习法学。他在那里参加了支持巴勒斯坦人的集会,学习了罗马尼亚语并且阅读了诸多西方*治家和革命家的著作。他告诉我:“当我阅读马尔克姆?X的书时,我并不同意他的有些观点,但我理解他,并且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他的愤怒。”

当他回到家乡时,他说:“我就像一辆蓄势待发的汽车,时刻准备出发!”

他放弃了法学,转而投身*坛。他在23岁的时候成为了全以色列最年轻的市议会议员。他还在哈发须*内开展了青年运动。占领区的武装斗争和巴勒斯坦裔以色列人发出的革命之声仍然大大影响着他的演讲内容。

奥德赫回忆说:“当时我前往海法的商场,那些阿拉伯店主对我说:‘你说的那些东西给了那些犹太人理由,他们再也不来这里购物了!’这些话让我明白,除了大事之外,我也必须考虑到生活在这些地方的人每天的日常生活。”

奥德赫继续说道:“最终,我从开始对犹太人怀抱愤怒转向持有一种包容的心态。”90年代中期的和平谈判让奥德赫开始相信改变的可能。“我 的目标变为让阿拉伯人在以色列*府中的分量更重,发言权更多。

年轻时,艾曼?奥德赫为他的理想主义付出了代价。但其他人付出的代价可能更高。

AselAsleh成长于加利利南部名叫阿里巴(Arraba)的阿拉伯村庄,既聪明又有魅力。他的父亲经营一家杂货店。AselAsleh十四岁时,加入了“和平之种”(SeedsofPeace)组织。这是一个跨文化的非营性利机构,成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一个充斥希望憧憬的年代。那时候,对以色列人发动了数十年恐怖袭击的亚西尔?阿拉法特(译者注:YasirArafat,巴解组织 派别法塔赫创立者,-年期间担任巴勒斯坦领导人)和据称在年巴勒斯坦起义中曾命令士兵“有巴勒斯坦年青人朝你扔石头,尽可打断他们骨头”的时任以色列防长拉宾在白宫大草坪上,签署了巴以和平协定,双方握手言和。在和平之种的协助下,Asleh开始同以色列犹太人、美国人、欧洲人和约旦人在不同场合会面。会面的地域跨度从美国东北部的缅因州到巴勒斯坦西南部的以色列集体农场基布兹。年轻人聚集在一起,谈论着和平共处、冲突调停,种种应有的未来。Asleh在他房间的墙上贴满了与大家诚挚会面、结交相识的照片;他也在网上与朋友们畅谈不息。Asleh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但正如他在一则笔记中写的那样,他也会担忧他和他的犹太裔以色列朋友们长大以后,情况又会如何:

“现在我知道我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但几年后,他们会成为一个个士兵,迈向*营,保护他们的家人。他们会变吗?他们还会是我熟知的艾迪和扎西吗?”

到年10月,乐观情绪已然终了。阿拉法特拒绝了当时的以色列国防部长埃胡德?巴拉克签署巴以 和平协定的提议。巴勒斯坦人表示,他们现在所处的领土,只是些散落在各地的行*土地,无以立足。以色列人则说,阿拉法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们不再有可以协商的“伙伴”。约旦河西岸的犹太人定居点加速建设着。那时竞选总理的阿里埃勒?沙龙丝毫不把巴勒斯坦领导层的请求放在眼里,访问了圣殿山。这一挑衅达到了效果。耶路撒冷、占领区和加利利这些巴勒斯坦裔集中的地区纷纷爆发动乱。这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第二次巴勒斯坦大起义。

十月一日,以色列的巴勒斯坦领导人呼吁进行一次大规模抗议。第二天,AselAsleh穿上和平之种的绿色T恤衫,去了村外的抗议集会。他父亲后来说,看见三个以色列警察追赶他,用来复枪枪托打他,并射中了他的脖颈。Asleh医院去世。

艾曼?奥德赫作为当地的年轻*治家,出席了Asleh的葬礼。年,他娶了Asleh的姐姐纳尔丁。

一天早晨,在海法,我同纳尔丁、艾曼和他们的三个孩子在一家坐落在本-古里安林荫大道的咖啡厅共进早餐。他们的二儿子四岁大,为了纪念纳尔丁去世的弟弟,名字就叫Asel。咖啡厅有金宝贝(译者注:Gymboree,美国早教及童装品牌)的室内游乐场,安全滑梯下面有无数塑料小球,全方位保护孩子不致跌伤。艾曼一边看着孩子们,一边不时地瞟着不断滚动的电子邮件;纳尔丁坐在桌边,一边小口吃着鸡蛋饼,一边谈论着过去。她医院,是一名妇产科医生。她操着一口纯正的希伯来语,而英语(因为看多了美剧《老友记》和《X-档案》)也是地道流畅。

在九十年代早期,纳尔丁在*治上也是很活跃的。她说道:“但当我的弟弟被杀后,*治开始让人感到绝望。这不再仅仅是家园或难民的问题;这牵扯到个人。你到底还能够做什么?Asel的死毁了我们的生活。我的父母从来没能从中解脱出来,我自己也不能。某种程度上说,我也失去了我的父母。他们抑郁了很多年。我有了孩子以后,才有一丝快乐回归到我的生活。”

以色列警察在那年十月份的行动中,造成了十三名抗议者的死亡。纳尔丁的父亲哈桑为了将这些人绳之以法奔波了数年。*府成立了一个由法律专家西奥多(TheodoreOr)领头的调查委员会。西奥多指出,在全国各处爆发的抗议中,阿拉伯抗议者投掷了石块、燃烧弹和着火的轮胎,并切断了交通要道。调查委员会也承认,骚乱中也存在着对阿拉伯村庄的报复性打击行为,而爆发的抗议活动也有其“根深蒂固的原因”——“数代”阿拉伯人在住房、教育、基础设施、社会服务以及就业中遭到了歧视。该报告批评了以色列安全部队使用实弹。但最终,没有任何一个人被指控任何罪名,AselAsleh的案子也不了了之。

纳尔丁说:“没有一个人被起诉”。她瞟了一眼正专注于手机而忽视了孩子们的艾曼,微微笑了笑,翻了翻眼珠。

她又说道:“我觉得,当你同*治打交道时,你总是对结果抱有希望。但当你的兄弟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杀害时,这会毁了你。我不像艾曼一样在*治上干劲十足了。现实让我失望,也许这样说比较恰当。我认为他在做一件前所未有也十分重要的事情。一直到现在,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仍然各执一词,相互攻击。艾曼不希望他们互不理睬。他说我们要承认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我们更要交流。他在做出这些努力的同时,却也能同时保有自己的巴勒斯坦人身份。”

奥德赫的理念围绕着沙漠之中除了水以外最稀有的东西:希望。在这个人人大谈“一国现状”和“没有共同盼望和平的伙伴”的年代,他拒绝屈服于蔓延在这片土地上的错误的绝望和怀疑情愫。他能保持着这一种平衡,实在难能可贵。当我在以色列的时候,头条似乎一直是:连续持刀伤人事件、汽车袭击还有其它各种各样年轻巴勒斯坦人发动的反犹袭击,总让人担忧会发生第三次起义。辛贝特的官员表示,他们发现约旦河西岸的哈马斯秘密组织在组装爆炸装置和 式背心。新年当天,一名巴勒斯坦裔以色列人向特拉维夫一家酒吧外的人群开枪,致两人死亡。(艾曼谴责了袭击者。)

以色列移民中的狂热分子不断袭击巴勒斯坦村庄。我曾经和奥德赫一起去西岸的村庄贝蒂卢,一伙以色列移民曾在午夜来到这里,敲碎居民家窗户后,将汽油弹扔进一户阿拉伯人家。这家人还有一个九个月大的女婴。在屋子的一侧,这些人喷上了“来自锡安囚徒的问候”(译者注:在犹太教的圣典里,锡安是耶和华居住之地,是耶和华立大卫为王的地方。一直以来,国破家亡的犹太人都期盼着上帝带领他们前往锡安,重建家园)。7月份,一群移民纵火烧毁了阿拉伯人聚居村庄杜马的一所房子,杀死了一家三口,包括一个十八月大的孩子,这些移民目前正在监狱接受调查,这句标语似乎是在暗指这些人。不久以后,一盘录影带公之于众,上面记录了一场在耶路撒冷举办的婚礼,其中的犹太极端分子一边欢呼雀跃,一边唱起怀有报复情绪的歌曲,挑衅地挥舞着武器,刀戳一张小孩的照片。几天以后,以色列教育部从高中生必读清单中移除了一本名叫《边境生活》(Borderlife)的书。这本书讲述了一名犹太人和一名巴勒斯坦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以教育部称:这样的书读来“弊大于利”。最近,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声称巴勒斯坦裔以色列人应该完全融入(以色列)社会。“无论是谁,想要成为以色列人,就应该在权利和义务上,完全向以色列人看齐,其中最基本和最崇高的义务就是遵守以色列的国家法律。”

当我们谈论到这些时,纳尔丁都似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她说:“艾曼是典型的乐观主义者。而我更偏向悲观。我怕这些事会压垮他。作为他孩子的母亲,我看到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他并没有时时刻刻陪伴在旁。我同他说‘你是不是准备解放巴勒斯坦人?因为,如果你不能,那么错过你孩子们的童年是否值得?你也许能通过这样那样的法律,但这真的值得吗?’”

,艾曼和孩子们入座开始就餐。孩子们还没从游戏的兴奋劲中缓过来。趁着纳尔丁听不到,我和艾曼聊起了他对*治事业的投入。他说:“我觉得我做得不对,这是个十分让人痛苦的话题。我对此并不感到自豪。有时当我回到家时,我感觉特别糟糕,我就把孩子们都哄睡着,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们在我身边。”

奥德赫在回海法的家看望家人之前,在以色列议会一直忙到了早上六点,一揽子有关阿拉伯人城镇的经济发展计划需要他处理。那天是平安夜,我们计划晚上再次驱车横穿整个国家,抵达西岸的伯利恒(译者注:耶稣诞生地),做午夜弥撒。

十二年前内塔尼亚胡还任经济部长时,在一次会议上表示,对以色列来说人口问题最突出的地方并不在于以色列占领区,而是在绿线(Greenline,临时边界)以内,例如海法、阿卡(Acre)、拿撒勒(Nazareth)和乌姆法姆(Ummal-Fahm)这样的城市。“如果阿拉伯居民能很好地融入当地,人口总数达到当地总人口的35%到40%,那么犹太国家的说法将不复存在,因为以色列会成为双民族国家。但当阿拉伯裔人口就像现在这样停滞在20%左右不变动,甚至下降,双方争议不断、关系尖锐,我们所讨论的人口结构问题也会出状况。”

内塔尼亚胡当上总理以后,左翼批评他指示*府内各部长打压阿拉伯人的*治诉求。年,记者AlufBeen在以色列《太阳报》上刊文,“*府为这个目的投入的精力要远超在中东和平进程及应对伊朗核威胁上的努力。”但这些活动在阿维格多?利伯曼(译者注:以色列前副总理兼外交部部长)这样的极右翼人物的带领下一直持续着。他们想通过效忠法案(loyaltylaws),甚至在学校课程中剔除有关巴勒斯坦浩劫日的内容。在内塔尼亚胡这一系列活动中,影响 的是他坚持巴勒斯坦人要承认以色列是一个“犹太国家”(thestateoftheJewishpeople)。批评者认为,他所强调的是把民族特性凌驾于本应惠及所有公民的平等之上。

共同名单实则是以色列右翼想要减少巴勒斯坦人在*府中存在的产物。内塔尼亚胡当*的七年里,利伯曼当了六年的外交部长,一直倡导“无效忠,不公民”(noloyalty,nocitizenship)*策。去年以色列通过了限制阿拉伯人在议会代表权的法律,将代表门槛从2%提升到3.5%,其中利伯曼是背后主力。这迫使共同名单成员形成自己的联盟。利伯曼对阿拉伯裔民众的蔑视,让人感到恐惧。他是以色列右翼民族主义**——以色列家园*(YisraelBeiteinu)的领导人。在去年二月的电视选举辩论上,利伯曼转向奥德赫,甚至都不肯屈尊叫他的名字:“你为什么在这里的电台而不在加沙?你为什么谋求以色列人议会的席位而不是拉马拉的(巴勒斯坦地区的城市,在约旦河西岸)?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在这里不受欢迎。”

奥德赫答道:“我在自己的家乡很受欢迎,我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是土地的一部分。”

一天在议会自助餐厅(餐厅食物分量足,同样也人声鼎沸),我同议员们谈了谈奥德赫。

“内塔尼亚胡*府的行为,就是想把每一个阿拉伯和左翼人士在某种程度上打上不忠和叛国的烙印,这就造就了一个阿拉伯人和‘阿拉伯迷’的阶层。”议会左翼梅雷兹*的成员塔玛?赞德伯格说。她表示,随着*治重心开始偏右,人们越来越无力、也越来越不愿反对移民迁入和犹太复国主义的崛起,“看看你周围。这里没有一个人真正愿意面对选民,并说‘很抱歉。我们欺骗了你。现在,为了以色列人的未来,你们必须走出家门,让以色列重新成为真正的以色列。’”

工* 艾萨克?赫尔佐格(IsaacHerzog)在他的竞选活动中采用了偏右的*治立场。他在一则竞选广告中向选民保证,他很清楚“阿拉伯人的心理”,以及作为以色列*方情报机构部队的一员,他会一直“瞄准”阿拉伯人。

“你看,我必须有两手准备。”赫尔佐格告诉我。他说他可以就老兵团体的权益问题批评以色列国防*,但是在伊朗核谈判的问题上绝不会站在美国一边。“我是个中立派。作为中立派,我必须这么做。伊扎克?拉宾也是个中立派。”

我和赫尔佐格聊天的时候,艾曼放下他的烟灰缸,加入我们的谈话。

赫尔佐格对他报以微笑,说:“艾曼,我喜欢你这个人,但是你说的有些东西我不同意。你*治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可你要是喜欢拉宾在90年代组建的联盟(也得到了阿拉伯裔代表的支持)的话,你可要记得,在 次巴勒斯坦人起义的时候,说对那些扔石头的人,*队应该“打断他们的腿”的,可就是拉宾。”

奥德赫不说话了。

另一张桌子上,外长阿维格多?利伯曼(AvigdorLieberman)和他的副手正在谈话。

“艾曼,刚才利伯曼从你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有没有打招呼?”赫尔佐格问。

“没有。”他说。

赫尔佐格好像觉得奥德赫不存在一样,继续高谈阔论。“我有我的难处,艾曼也是。”他说,“他必须要去对抗极端主义的恐怖。”

这让艾曼很恼火,因为他已经在对抗极端主义了。他公开指责第二次巴勒斯坦起义。现在他觉得工*人赫尔佐格的这一副漫不经心的屈尊纡贵,简直和利伯曼的轻蔑一样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赫尔佐格觉得他必须说我几句好话,因为我说的是普世价值。”奥德赫后来对我讲,“但是他本质上也是反阿拉伯的国家霸权的一员,他只能排挤我。排挤的方式很多。有利伯曼和内塔尼亚胡那样装作我们不存在的;还有那种‘是的,但是…’的欲抑先扬,比如‘是的,艾曼?奥德赫是个好人,但是…’。”

在议会里,奥德赫的同事们对他的一般态度往往是一种带着优越感的怀疑主义。几乎所有人谈到奥德赫都会立刻说他们喜欢他这个人,但是后面就不对头了。“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前驻美大使、中右翼议员迈克?欧伦(MichaelOren)说,“马丁?路德?金生前支持美国宪法和美国人的生存权,那艾曼能不能对一个犹太国家也表示这样的态度呢?……我们这个国家在人民忠诚度上的确存在问题。艾曼能够承认第二圣殿(译者注:犹太人第二次兴建的所罗门圣殿,于公元30年被罗马帝国焚毁,仅留西墙,即今日哭墙。公元年,西墙被纳为伊斯兰教的奥玛清真寺和阿克萨清真寺的围墙)的存在吗?他会不会说犹太人没有回归的权利?或者他会不会坚持和犹太复国主义划清界限?我倒不是说我们需要搞一个国家忠诚度测试,但是我们至少得能相互信任吧。”

奥德赫对此的态度几乎是泰然自若。他提到了拉尔夫?埃利森(RalphEllison)和杜波依斯(DuBois)所描写的黑人自我意识的“双重性”——总是在情绪涌起高潮的时候不得不压制下去。但是一听到我转述的欧伦的话时,艾曼还是闭上眼,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看,”他过了一会才开口,“欧伦说的本质上的忠诚和国家的信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连‘浩劫日’还有对我们巴勒斯坦人的驱逐也算在内吗?难道连巴勒斯坦成立之初的*事管制和土地征用也算在内吗?我只忠于普世价值。我甚至都可以用他的话反驳他,我可以说*府才不忠于国家呢,因为*府正把这个国家带向灾难。他的话真的是盛气凌人。按他的意思,正义是仅属于一方的,而每个人都必须被划分到某一方。谁才有权决定其他人是忠还是不忠?犹太人尤其需要明白这一点。在欧洲,大家都骂他们不忠于所在的国家。拿破仑当时都质问过犹太人们:‘你们忠于法国吗?’”

奥德赫数周前来到美国,在以色列《国土报》赞助的一个大会上发表演讲。结束后观众纷纷起立鼓掌。他后来到亚特兰大拜访了马丁?路德?金生前所在的埃比尼泽浸信会教堂,有人随意地拿他和马丁路德金相提并论,说他是超越了金的伟人。他还会见了一个黑人平等运动组织“黑人也是人”(BlackLivesMatter)的数名代表,并参观了国务院以及《时代周刊》、《民族周刊》(TheNation)、《前进报》(TheForward)三家报社。

但是此次行程并不是一帆风顺。艾曼在纽约时受邀出席美国主要犹太人组织主席会议(译者注:theConferenceofPresidentsofMajorAmericanJewishOrganizations,约60年前成立,在美国也比较具有影响力,曾受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接见)。当他到达会场西面的办公室时,发现该办公室不仅和“犹太事务局”(theJewishAgency,帮助犹太人在以色列定居的组织)在同一层楼,更与其共享一部分办公区域。艾曼说这是“底线”,他不会上楼。

马尔科姆?霍恩莱因(MalcolmHoenlein)是负责招待奥德赫的大会负责人。他搞不懂欧德的意思。他事后告诉我,他毕竟也曾招待过很多巴勒斯坦人,包括位于约旦河西岸地区的杰宁市市长。霍恩莱因下楼找艾曼说话,但是劝说未能成功。

他问艾曼:“那你为什么在以色列的议会上班呢?”

对霍恩莱因来说,欧德不肯上楼是对他的冒犯。“我又不是让他对着以色列国旗宣誓,或者让他唱以色列国歌。”他说,“他这样子确实过分了,还一直不肯找个台阶下。”

当我和奥德赫谈起此事的时候,他拐弯抹角地承认说,他的做法不是无可指摘的。他供职的以色列议会充斥着犹太复国主义者;他不肯承认自己是个以色列公民,但却向以色列*府缴税。不过他并不是在道歉,而仅仅是在把他每天都会面临的两难处境展示出来。

“我不是那种期待百年以后才为人所理解的圣人,”他说,“我是一个*治 。我必须要站在我的人民前面。但是如果我站得靠前了一点,离对方近了点,我就会失去民心。九成的巴勒斯坦人会反对我在‘犹太事务所’所在的楼里开会。问题就在于我要能够分辨出哪里是雷池。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在共同名单内部,奥德赫主要受到来自左派的压力。比如副主席佐阿比就觉得他关于希望与共存的一套说法太过弱势。但有时候他也感受到另一边的压力,即那些生活在以色列的阿拉伯人的压力。他们觉得比起中东其他国家来说,自己的生活简直是异乎寻常地自由和繁荣。

不久以前,奥德赫在拿撒勒(一座阿拉伯居民为主的城市)的一条街上赶赴一个现场电视采访节目。他在前一天刚好在这条街上参加了一个示威游行。拿撒勒市长阿里?萨拉姆(AliSalam)碰到了他,于是停下车朝着他喊:“艾曼!你把我们市都毁了!滚回海法去!滚出这个城市!”他是在指责奥德赫吓跑了市场里的顾客,“今天这里一个犹太人都没有!”这段视频自然被传到了网上。

就算是在议会里,奥德赫也难以幸免。圣诞节前一天,他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讲话,祝愿基督徒们节日快乐(Chagsamaech!),又附上对光明节以及先知穆罕默德诞辰的祝福。然后他从希伯来语换到阿拉伯语说道:“我们是一个民族,我们都是兄弟。”

有个副主席在台下朝着他用希伯来语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刚才祝我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的族人节日快乐!”艾曼用希伯来语回应,“难道这片土地上的本地人就不能庆祝节日了吗?”

这问题问得很有道理。重大的犹太节日,例如犹太新年、赎罪日、七七节、逾越节等,都是全国性的节日。基督教的圣诞节和伊斯兰教的开斋节则是工作日——议会里和别的地方都是如此。奥德赫说,这是一个“有象征意义”的问题,但“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一个右翼的副主席要求奥德赫全程用希伯来语讲话时,他用希伯来语回答:“我会说希伯来语,但是你不会说阿拉伯语,这说明了一些问题。你应该主动地去了解你自己国家里存在的其他文化。”当主席对奥德赫表示感谢,并告诉他发言时间已尽时,整个过程中把奥德赫的名字念错了三次,每次念得还都不一样。

西岸和加沙地区的巴勒斯坦领导层都很清楚奥巴马*府几乎已经放弃巴以问题了。而以色列领导层对于和谈又不感兴趣——内塔尼亚胡的大部分内阁部长都曾表明反对巴以分治,何况巴勒斯坦这边的领导层又软弱、不团结。巴勒斯坦总统马哈茂德?阿巴斯的支持率正在急剧下降,而且他年届八十,爱发脾气,又精力不济。

巴勒斯坦*府的领导层多是穆斯林。但是圣诞节前夜在伯利恒的子夜弥撒对他们来说仍是一件隆重大事。阿巴斯和他所有的部长们都齐聚伯利恒教堂。奥德赫也想参加,于是我们那天晚上从海法出发赶赴西岸地区。

“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巴勒斯坦人因为巴以分治的希望过于渺茫而导致他们绝望到转而要求统一。”我俩在车上议论*治的时候奥德赫说道,“那样以色列人就会说:‘看啊,现在他们既想要雅法,又想要海法了!’但是 会发生的就是巴以分治的解决方案彻底胎死腹中,然而我们也无法真正统一。现在事实上是统一的,只不过有一部分地区是由*事*权统治,存在巨大的社会不公。”

在巴勒斯坦人中, 的未知数就是谁会接任已经数次威胁要辞职的阿巴斯,以及接任之后会发生什么。人们常提到的候选人都有问题。穆罕默德?达赫兰(MuhammadDahlan)曾经在加沙一带非常受欢迎,但现在却已经深陷腐败传闻。情报部门的主管马吉德?法拉什(MajidFaraj)在巴勒斯坦人民当中知名度太低。萨拉姆?法耶兹(SalamFayyad)是技术官僚出身的前总理,他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这样的地方倒是颇受支持,但是在杰宁和那不勒斯的百姓当中却不受待见。 还有一位马尔万?巴尔古提(MarwanBarghouti),他是西岸地区 的*治人物。 的遗憾就是他自从年开始就身陷囹圄。他因五项谋杀罪名成立而被判五次终身监禁,外加一次四十年的有期徒刑。五项谋杀罪中的一项就是涉嫌参与组织特拉维夫一家餐馆发生的炸弹袭击。奥德赫成为议员不久之后,他就去狱中拜访了巴尔古提。我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巴尔古提很能体现出双方看问题存在着不同视角,”他说,“我不光去看过他,我还经常去呢。我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 ,是如今巴勒斯坦最受爱戴的 。但是老实跟你说了吧,阿米尔?佩雷茨(AmirPeretz,前以色列国防部长和副总理)也去看过他。记住,就算是纳尔逊?曼德拉也拿起过武器。侵占别国领土才是更大的罪行。我敢肯定和平斗争才是 的道路。”

我们沿着伯利恒蜿蜒的街道驶下山。艾曼计划跟随巴勒斯坦领导层,参加三场希腊正教、英国国教以及天主教的弥撒。正当我们走向据说是建在耶稣降生的山洞遗址之上的古老圣诞教堂时,奥德赫把我拉到一边,开始和我讲这座城市。这其中他说过这么一句话,“我知道拉结(译者注:《圣经?旧约》人物,雅各的第二位妻子)之墓就在这里。巴勒斯坦人世世代代居住于此,但是犹太人的历史也与此处相连。终结犹太人对此的独占必然是我们要跨出的 大步,一旦跨出,很多事情就有可能实现了。”

要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待很长时间,才会意识到,要让犹太人承认巴勒斯坦的根也在耶路撒冷,让巴勒斯坦人承认犹太人的根也在希伯伦和伯利恒,是非常难的。奥德赫说:“在马可福音中,耶稣说过:‘你们只需坚信。’我就是坚信的人。”

离弥撒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为了打发时间,大家只好钻进路边停着的黑色奔驰和SUV里,赶回巴勒斯坦*府的办公室。在那里,大家一起抽烟、喝咖啡、聊天。奥德赫领我到一个房间里见阿巴斯。就在这时,这位老人对我说:“艾曼真的是他这一代人里面最有智慧的。就算现在*府是这个样子,他还是能在以色列议会里做出很多成绩。”

“那么,”我问,“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和奥巴马*府还有内塔尼亚胡他们一起达成什么事情呢?”

阿巴斯疲惫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告诉我至少在接下来这一年是没什么希望了。”

“在那之后呢?”

“我们要和艾曼站在一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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